十四 同学聚餐
姑苏这城市,真的能吸引许多人,高中的同学在这城市的,连我居然有五位,有在政府机关工作的,有在上市公司任高管的,有当医生的,也有在别的高校的,混得都不错,知道我来姑苏了,也知道我分手的事,一个个隔三差五地轮流请我吃饭,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国庆节后的某一天,手机铃声又响了,已经换了我自己录音的《加州旅馆》吉他指弹前奏,来姑苏平时太无聊,我又买了把吉他,原先在滨江有一把的,刚上大学时买的,弹了十来年,想带过来时,发现琴箱莫名其妙地开裂了,弃之。我一看手机号,原来是那位上市公司的高管打来的,叫伍淑贞,她家是滨江当地的大户,长得不算漂亮,但气质极佳,情商也极高,上高中时坐在我前面,那时不怎么讲话的,总觉得她高不可攀,自己有点自卑,后来高中毕业后也不怎么联系,只是几年前在同学聚会时遇到,直到我来到姑苏,对我却是很好,知道我的事后,还忙着帮我介绍女朋友。
我知道她今天有空,大概率又是她出钱请我们几个同学聚聚,但她后面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她说,今天有个在鹏城的高中同学,叫柳青的来姑苏了,而且会在姑苏开拓业务,今晚几个在姑苏的高中同学聚聚,算是给她接风洗尘。柳青,太熟悉了,当年的校花,住在离我家不远,幼儿园时跟我姐苏红同班同学,比我姐小一整岁,比我大八个月,由于年龄小,留了一级,就跟我同一届了,从小学到高中虽然一直同校,却从未同班过,我姐善歌,她善舞,多次一起参加文艺比赛拿奖,在学校里被称为“苏红柳青”,经常来我家玩,人很聪明,反正我成绩一直不如她的。高中时,也是我梦中情人,只是双方都没捅破这层纸,后来各奔东西,我留在滨江小城,她随大学时认识的男朋友去了帝都,差距越来越大,也没什么联系了,却一直与我姐有联系,应该是好闺蜜。
那晚,我骑着电瓶车,来到了国宾
大酒店,停车时发现有一辆外地牌照的宝马M4,是鹏字号,我看了一眼,心想,这么巧,该不是柳青的吧?想想也不可能,鹏城离姑苏要1400公里呢。
进了包厢,主座正坐着伍淑贞,高挽的发髻,一身深蓝色晚礼服,胸前闪闪发光的珍珠项链,越发显得气质优雅。旁边坐的的正是柳青,瓜子脸,高鼻梁,都没变,当年高中的清汤挂面头发已经剪成了短发,上穿针织短衣,下穿斜棋盘格的短裙,显得十分精神,却又楚楚动人,感觉没了学生时代的男孩子个性了。
由于都是同学,也没太多的客套,就聊了起来,交流中才知道,柳青现在是某
证券公司的副总,来姑苏是开拓业务的,于是我们三个聊起了股票,我正说着大盘,伍淑贞听得津津有味,柳青却说,不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现在都在巡回搞演讲,我问这是什么情况?她笑笑说,股市没行情啊,要混饭吃的。我又开玩笑地说,刚才在下面看到鹏城的车牌号了,不会是你的吧?“是我的啊,我一个人开来的。”柳青平静地说。呵,还真是当年的风格!伍淑贞也做股票的,但业务太忙,根本没时间,这时向柳青提出来把帐户给她做,柳青笑着说,我们证券从业人员有规定的,不能做的。“那你帮我做吧?”伍淑贞突然盯上了我。我愣了一下,我从来没帮人做过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伍淑贞说,我相信你的,赔了算我的,赚了我请你吃饭。我想想,平时伍淑贞请客最多,我无以为报,只好答应了。
正说着呢,其他几个同学也到了,大家入席,喝酒聊天,多半是回忆高中时代的趣事,我不会喝酒,大家也没怎么劝,只说你负责送每个人到家。唉,我一辆电瓶车,如何做到啊?再想,我可以叫
滴滴的。柳青越喝越起劲,轮流劝,除了没劝我,估计是喝多了,嘴里说,我现在单身,喝酒我谁都不怕。酒精的作用,脸上泛起了微红,越发娇美,令人喷喷心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都差不多了,同学们各自打滴回家,只有柳青半躺在椅子上,手扶靠背,头歪斜枕在玉臂上,一副不醒人事的样子,好在她就住这个酒店,有些醉熏熏的伍淑贞看了我一眼,说到,她,你负责送,便也下了楼。
我只能搀扶着柳青,从她包里拿出房卡,看了一下房号,走进电梯划了一下,直通12楼,到了房间,打开空调,又把她搀扶到床上,跟她说到了,她没回应,还是半醉不醒的样子,就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盖好被子,关上门下了楼,骑着我那电瓶车回到了学校宿舍,在路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放陈楚生的《有没有人曾告诉你》的歌,唉,真是有点应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