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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开启涅槃大门的钥匙!
观痛是每个修行者所必须上的第一节课,超越疼痛是每个修行者要过的第一个关! 因为有痛,痛把我们的心抓住,我们的心才能专注在痛上面,否则心很容易跑掉。痛是我们的好朋友!是训练我们定力与毅力的良好契机!我们不排斥它,而是与之厮守相伴,不停地磨合,就象揭纸一样,一层一层地撒开,痛的厚度会越来越薄,直至有一天,我们穿透了痛,我们的好朋友完全接纳了我们,将我们引到它的中心,而我们却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
克服疼痛就象打一场攻坚战。我们不能一下子就到达目标,需要有策略,有时还得迂回、周旋,从边缘逐步向目标靠近。刚开始我们对痛的承受力没那么强,需要训练,使之逐渐加强。先向目标靠近一点,能承受了之后,再靠近一点。如果累了,我们就保持在那个状态,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往目标靠近。只要你用心地一直非常努力地、专注地向目标靠近,终究能够到达目标,打下这个攻坚战,我们对痛的承受能力也会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这是一项很耗体力的工程,有时会全身是汗。所以保持体力很重要,不能太急。还需要有相当强的心力!
只有正念持续并足够强大、锐利时,我们才能穿过痛的表面现象,到达痛的本质核心。正念需要平时不断地培养,在身体还健康时要抓紧修行,否则一旦疾病袭来,修行会变得相当困难。只有超越了身体上的痛,扫除了身体上的障碍,我们才能够平静地、专注地去观身体的其他感受、以及更微妙的心的变化,从而进入更深层次的修行。通过认识到痛的本质,我们认识到无常、苦、无我,从而破除无明,去除贪、瞋、痴,精进修行,直至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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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观痛点滴
我从小就不怕疼,比别人耐疼,好象有点麻木。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对于在干农活时不小心将手脚或腿割伤之类的疼痛,感觉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根本就不当回事。这种割伤经常发生。
印象最深的是牙痛。小时候是奶奶带大的,我爱吃甜的,她经常往我嘴里塞一块糖,结果得了蛀牙,一边一个。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要人命。牙疼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我也将它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牙疼时,我不哭不闹,也不会要求父母带我上医院打止痛针,而是自己观牙疼。我就象旁观者一样,以平静的心看待牙痛,每次都深入到牙痛的核心去观察,那个地方的痛感就象锥子往牙龈里钻。有时觉得丝丝的痛,有时是阵阵剧痛。痛到极点,头部的神经也跟着一跳一跳地痛,那神经好象变粗了,在扩张、膨胀。再往深里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空掉了,痛和自己没关系。那时就想,让它自己疼去吧,反正我疼不死。晚上躺床上时,观着观着就睡着了,照样睡得很香。往往是疼得半边脸肿了,母亲才发现我牙疼得厉害,才带我上医院看牙。
还有一次是烫伤。那是夏天,有一次母亲让我帮她端一盘刚从锅里舀出来的开水,我一不小心全倒在了右腿上。我赶紧把外裤脱了,整个大腿上面起了一层水泡,我没觉得痛,只是刚开始有点火辣辣的。我没当回事,又照样干活。母亲见到可吓坏了,赶忙给我用凉水冲一遍,抹紫药水。没多久,水泡全破了,流黄水。那个夏天,别人上我家来时,见到我晾着的伤痕累累的大腿,几乎脱了一层皮,他们都心疼,可我没觉得有啥。结疤时,很痒。母亲说,不能用手挠,会留下疤痕,不好看。于是我就不挠,只能看着那痒的感受。感觉有很多小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我觉得很好玩。没多久小虫子就累了,痒也消失了。我没把它当回事,伤很快就好了,而且没留一点疤痕,新长出的皮肤和原先的一样,丝毫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农村卫生条件差,小时候长头发,经常在学校被传染上虱子。头很痒,会不自觉地用手挠痒。最后头上长了很多瘌子,流着黄水,虱子就在里面做窝。母亲实在没招了,在我头上洒了六六粉,然后用塑料布包上(现在想想真是可怕,母亲也太大胆了,居然没把我毒死)。包着塑料布时,我觉得头皮发烫,也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母亲给我把塑料布解开,端了一盆水给我洗头发,虱子洗下来了,全毒死了!母亲这招可真够狠的!清洗时,有很强的刺痛、灼痛感,但我没哼一声。母亲事后和别人说我真够辣气的!
有一年冬天,下着大雪,地面也上冻了。我和父亲去几里外的亲戚家吃酒。父亲答应我吃完晚饭回家的,可吃完饭后他又想和别人玩牌。我很生气,我就自己往家走。我舍不得将棉鞋弄脏,就把棉鞋脱下,提在手里,卷上裤脚,光着脚在雪地里走。父亲一看吓坏了,紧跟在我后面追我。我头也不回,径直往家走。刚开始脚很冷,踩在冰上,如踩在针床上,那种寒冷如针扎入脚内,脚发麻。过一阵后,脚就失去了知觉,我没恐惧感,一步一步走得很专注,一直走到家。母亲见到后,心疼死了,把父亲埋怨一通。母亲不敢直接用热水给我泡脚,怕把脚泡坏了。她端来一盆凉水,为我清洗脚。我的脚冰凉,毫无知觉。母亲轻轻地为我按摩,过一阵后,脚慢慢热起来了,才慢慢恢复知觉。
夏天时,身上经常长疥子。一个很大的肿块,中间有一个脓头。大人说这是排毒,所以我心里也不害怕。就看着疥子一天天长大、成熟。等脓头长出来了,我就开玩笑说,“桃子熟了,可以吃了”。我就自己挤,将脓头挑开一个口子,把里面的脓挤出来。有时母亲帮我挤。这样疥子很快就好了。挤的时候很疼,那心就完全揪在上面,心就使劲往里钻,钻进去后,痛就减轻了,后来心就放在挤的动作上,好象在挤别人的疥子。
我常常觉得身体和我是两回事,所以对于身体方面的疼痛不大在意,也无任何恐惧。我知道痛终究会过去。实际上痛还是那么痛,只是我跳出来了,没认为是我在痛,而把它当作自然现象,以平常心视之。当深入到痛的中心去观察之后,痛就化掉了。我没有刻意在忍受痛,而是我确实没觉得有那么痛。这样,痛的感觉自然就淡化了,所以好象是对痛感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