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出翘臀 美化中国

一、无可救药的窥手狂人

我希望生活象个新鲜的热馒头。但我的这个新鲜热馒头总象是掉在地上，粘满了灰尘、泥沙，让我委屈地饿着肚子却无法餍饱。曹雪芹说“终须一个土馒头”。电视里《铁齿铜牙纪晓岚》，纪晓岚在祝福“和中堂”早日成为土馒头馅。这两天，许多人和我一样站在一个个土馒头前，悼念先人。我在我的一个乡下老同事家闲坐在条凳上，看他和他夫人争抢着打麻将，直到中午。我的同事是决意懒得上山了，就在门槛外插了香、烧了少许纸钱，干嚎两三声，“爹啊，爹啊，儿没得空上山吊青，你要钱用自己跑来拿啊！”抹去鼻涕，喜孜孜重又爬上了牌桌。机灵通变的妙人！我欢喜赞叹一声。
在老同事的欣羡眼光里，我赞叹一声自己。十年的努力，我从一个扛邮包、送邮件的小厮，成为一个掌管单位吃喝拉撒睡的小吏。类似于《西游记》二师兄的职责，“净坛使者”。所在城市有一个小景点，一条碧水空灵的河，春天照例下点毛毛雨，河水全变作豆绿色，有出山泉水的新意，河面一片烟。在烟雨下，远山近水都象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挥之不去，去之还来。看不到如线的雨丝，也看不到河面上雨滴溅起的圈圈涟漪，远望弥弥朦朦的空山黛影，想拥抱，想大喊，又怕扰闹了这烟雨中的仙境。立于两岸的座座山峰时隐时现，无声的河水柔柔和和地流淌，烟雨蒙蒙中，似乎让人觉察不到水在流动、船在前行，倒仿佛是两岸的山峰在缓缓的行走，显得迷幻，带着柔情。远处深翠逼人的竹篁有黄鸟、杜鹃的叫声，以及山谷中伐竹人沙沙一下一下砍伐竹子的声音，让人想起古早的心事。雨后放晴的天气，日头炙到人肩背上，河面再反映日光，颇有点儿力量，河边芦苇水杨柳，茶园中菜蔬，无不繁荣滋茂，带着勃勃的野性的生气。草丛中绿色蚱蜢各处飞着，让人心中充满不可言说的快乐。
“净坛使者”的职责使我一年要到该景区二十多回。王小波记述，美国驻前苏联大使，每回原苏联有重大外事活动，该大使都须陪看俄罗斯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总计看了300多场，然后该大使见到女人白萝卜一般的大腿，则眼晕、恶心、干呕。本净坛使者的感受，和该大使是一样一样的。每回三陪（陪游、陪吃、陪笑），我都坐在河上竹筏的末稍和导游捂住嘴悄声聊天。每次是这样开头的，“美女，我一年到这里二十多回，确信你的导游解说水平是最到位的，最有特色的”。这叫“前戏”。则该女导游必扭头看我，眼含笑意，屡试也不爽。一次，某女嗟叹天上日头煞辣，水面上再反射，她好黑哦。我指着穿黄色草裙，掌着舵，点着篙，活泼扭动如跳夏威夷草裙舞的船夫大哥说：“船夫更黑”。该女一愣，握住嘴窃笑，越想越好笑。好了，好沟通了，该女必对我所陪同的“冒号”心绪极佳，我的陪同任务“笑果”一般极好。我从来都是一个注重细节的尽职的人。
女导游们也屡屡为文化极深的调皮游客所纠缠、懊恼。本地景区有一处世间绝景，天然山壁宛如母性器官，称为大地之母。原来的解说词是“女人看了羞答答，男人看了笑哈哈。”二十世纪以来，我每次亲临此处观景，都看到“女人看了笑哈哈，男人看了羞答答”。世易时移，女人都介样生猛。一次女导游含羞带臊地解说大地之母，发挥了一下，称此为一切人类之生门，侧边崖墓则是死门。一游客问：“如果是剖腹产咋办”？该女反应极快，说“母性器官上那条裂隙，就是剖腹产的遗迹”。我头晕目眩之际，该游客摇头晃脑又问：“那试管婴儿咋办”？我只有携导游落荒而走。天地造物之初，还真没想到会有试管婴儿之说。
当地女导游生活也不宽裕，时时要为到购物点收提成“使尽了拖刀计”。我见怪不怪，非常理解的。一次一个高挑女导游说：“旅行社给的报酬极低，她的手机费极高，为了节省，只有在市内租九层高的楼子居住，爬得好累哟”。我眯着眼看她，随意回一句：“练出翘臀，美化城市”。该女朗声暴笑，惊起一滩鸥鹭，随后，每回遇上我，都要追上来贴着我色迷迷地叫一声“翘臀哥”。——犀利哥？
很下流啊。但对于一个长期独居的壮年男人，您要宽容。其实我更爱看女性的手，有时在公交车上，看执着吊环上的女性的手，我眼珠不转。我喜欢一些穿着华丽的女性，但有一双粗朴的手。穿着华丽，说明该女有赡养自身的丰厚能力。手粗，说明该女即使富足，依然爱打理家中生活，即使不做饭菜（我反对女性做饭，因为油烟极易使女性熏胖，且好厨官男性居多），洗衣、拖地是必须做的，这样的女性有安全感，有深厚的教养，且撙节。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公交窥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