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支烟

我抽完第十七支烟，凌晨4点33分。抽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似乎没有别的好事可做。

在我点燃第十根烟的时候，有个人突然闯进办公室，奇怪的说，我就知道你还在。我在凌晨1点49分还没有睡觉的概率并不大，而还在办公室的概率就更小――但这个素不相识的家伙居然就这么找到了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似乎总是无法预料下一分甚或下一秒。我一遍又一遍的温那些看过百遍的喜剧片，籍此等待天明。周星驰说“其实我是一个演员”，而我只是一个“死跑龙套的”。

有些东西离得太近就分不清彼此。从早上8点30分穿过两个红绿灯上班，到17点：30分离开办公室，我和我的生活没有距离。而也许，这只是谁或谁的生活，不是我的。所以我喜欢凌晨，离开家，在某个无人的地方静坐。你可以想很多的东西――虽然都想不明白。

某年和一个女人在教室里对视了一整夜。彼此俗套的供述历史，最终她拿过我的手，静静的停放在胸脯。心跳，居然都遗忘。还有无数类似的夜晚不曾停留。小树林的哭泣，留在臂膀的体温，还有一地月光。你总是以为没有结果你还可以记住过程，而其实，连过程，都不在其中。

生活是容易忘记内容的。就像我们逢年过节都要发出的的短信一样。2月14日我们去看电影，4月1日我们撒谎，5月1日我们狂奔。记忆也不过就是这些外在。我知道“双喜”烟有三个版本――广州、上海、香港，我一直在抽温和的上海版。但说不出理由。这也是外在。爱上某个名号，也许只是爱上某种感觉。

好像在送出生平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女人欣喜的跑出来看了一眼。我转身就跑。每天，我算好分秒，左绕右绕，以期在路上相遇。鬼鬼祟祟，狂跟不已。18岁，那么多愚蠢的问题。而远离，不过是300多天。偶尔在路上狂奔的时候会想起当年围追堵截的快感，也只是快感。人，忘了。怪只怪，预支了太多的心跳。
心也会累的，哪怕血流充足，哪怕电击起搏。

这样的记忆让我想起一种蝉――听说要在地下埋上17年才会出生，而它居然看不到日出就会死去。17年，真是一个要命的数字，象是一个费尽心机的大阴谋，居然朝夕之间就败坏，不在人间留下任何痕迹。天知道这样的过程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年代，没有那么合适的事情发生。这也是奇怪之处。一腔热血天生就对应市侩算计，冰雪纯情活该就应了事故圆滑，烂漫天真始终就难逃冷漠残忍。谁或谁，谁究竟是谁。第十七支烟，象是生活的一个切面。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