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妓？一个卖方研究员的自白

中财网

编者按：如果你是一位证券公司分析师，明明不看好一个上市公司，但这是某重仓基金经理看好的、研究所你的领导推荐的、同时又是其他分析师都一直唱多的，你会怎么办？
　　尽管在证券分析师执业守则中明确写有"应坚持独立判断原则，不因上级、客户或其他投资者的要求而放弃自己的立场"，然而作为卖方分析师，面对巨大的理由诱惑和反抗体制可能招致的恐吓，卖方分析师丧失独立性似乎已经成为业内的"潜规则"，甚至形成了一条相辅相成、互相牵制的利益链条。
　　卖方研究究竟能创造怎样的价值，如何才能不陷入资本的"搅肉机"，抑或成为体制的受害者？
　　本报整理了一位在近年兴起并日趋火热的卖方研究员选秀活动中脱颖而出的最佳分析师的一篇自白与反思的文章。作为"体制内"的一员，不论观点对错或深刻有力与否，其能够反思自身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同时，无论是作为投资者还是研究机构，相信了解卖方分析师的真实声音都会有所裨益。
　　艺妓
　　前段时间，和某前基金经理的太太一起陪一位70多岁的老师吃饭，聊到了西湖的"虫二"，进而聊到了风月无边。
　　作为一位长者、艺术家、经济学家，同时也是证券市场最早参与者之一，这位老师聊到风月无边特别带劲，从历史、政治、文化、艺术的角度分析了艺妓与妓女、古代喝花酒与现在找三陪的区别。个人从这些历史、艺术、文化、哲学、政治的精辟分析总结下来，无外乎以下两点：
　　1、艺妓是比较专业的，懂得琴、棋、书、画，偶尔也可以谈谈政治；
　　2、艺妓是有道德底线的，卖艺不卖身。当然，在双方感情交流比较充分的情况下，也不排除相互敬仰而发生冲动的可能，但绝对不是交易。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很多，有史可查。
　　那么作为卖方的研究员是什么呢？
　　研究员
　　要理解研究员是什么，个人认为首先要理解证券公司是什么，研究所是什么。
　　证券公司从本质上说是中介服务机构，除了自营业务部门外，无论投行、经纪业务、资产管理部还是研究所都是靠收取佣金进行盈利的。这也是众多券商要把研究所定位于对外服务机构的重要原因，获得分仓以及佣金收益是研究所存在的首要任务，对于证券公司及其股东而言这也是研究所存在的唯一目的。
　　为什么要写研究报告？为什么要给基金经理打电话？为什么要进行路演？
　　说白了，研究所就是一个服务机构，研究所的研究员就是服务人员。金融本质上就是服务。理解了这一点，才能理解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研究员。
　　进而，研究员所要坚持的是什么？
　　底线
　　好的研究员就是要让客户感觉到服务的满意。当然，这个服务是专业的，如同艺妓一样，"要懂得琴、棋、书、画，偶尔也可以谈谈政治"。但是"要坚持底线"，研究员的道德底线就是：客观与公正。不管看错、看对，只要是专业的、客观的、公正的，就都不是裸泳。
　　什么是忽悠？马云说了，只要说的人从心底一直相信他自己所说的话，再忽悠也不是忽悠。
　　当然，作为一个服务机构的从业人员，有的时候是媚俗的---为了让客户满意，有的时候是需要附和的。但是，不管某一只股票是某重仓基金经理推荐的、领导推荐的、自身相关利益人推荐的还是自己挖掘的，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们坚持了专业、客观、公正的原则，就不会成为"华尔街的肉"，就不会"裸泳"，仍可以保持精神的独立与灵魂的自由。
　　因此，研究员的光荣与梦想就是，既获得了客户的认同、拿到佣金，又坚持专业、客观、公正的原则，保持精神的独立与灵魂的自由。
　　作者：杨军（联合证券分析师，2008年度《新财富》电力设备与新能源行业最佳分析师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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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尔街的肉
　　华尔街被投资者形象地称为"绞肉机"，能从中全身而退的，寥寥无几。所以当带有自传性质的《华尔街的肉》的作者---金牌分析师、摩根士丹利曾经的灵魂人物安迪·凯斯勒从资本绞肉机里全身而退之后，其感慨自然有别于尚身在其中的"最佳分析师"。
　　我的朋友、熟悉我的人和我自己的最大疑问是：我为什么会离开华尔街？
　　那些华尔街臭名昭彰的人全都是我过去的同事、朋友，而我在未玷污声誉时退出，是因为我看出华尔街的研究部门出了什么问题而赶快逃跑吗？
　　当我离开摩根士丹利时，营业部的朋友鲍彻打电话骂我："安迪，别笨了，你是'I.I.排名'第二的分析师，是冉冉上升的明星，我知道在这里工作很令人讨厌，可是，你必须坚持下去，有那么多生意，分析师很快就会有一年100万美元的酬劳，甚至几百万，忍耐点，继续做下去。"
　　坦白说，我和别人一样贪婪，我只是想要一个比较有趣的角色，我不想分析公司，我想拥有他们，让其他人去分析吧。我已经错过了几个回合发大财的机会，半导体、个人电脑和软件业等几波行情，而我却只是领着薪水当个分析师，做的工作是分析这些既有公司中哪些会经营得好，而不是帮助创造全新的公司。
　　此外，我还是要感谢奎特隆使我离开华尔街。他是这个行业里最顶尖的人，但他在背后捅我，向我的上司告状，试图以我不是"团队合作者"的理由删减我的年终奖金。公平地说，那是他的工作---让分析师帮他争取生意，他的兴趣是真正能让他和公司赚钱的生意。
　　投行的研究员在出卖投资人以取悦企业时，毫无罪恶感，因为在这样的生意中，利益实在太庞大了、太诱人了。
　　●关于当分析师的条件：
　　那么，当分析师需要什么条件呢？首先，分析师职务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条件，我总认为，猴子也能做这个工作，而且，确实有许多分析师就是猴子……
　　●对分析师酬劳的看法：
　　这是个奇怪的体系，更怪的是，几乎与我交谈过的每位分析师都承认他们的酬劳过高（当然是私下说的啦），我们的谈话通常类似如下：你知道的，若从社会观点来看，我们实在没资格拿这么高的待遇。话虽如此，我还是想让华尔街认为我的酬劳太低。
　　●怎样成为摩根士丹利的英雄：
　　在摩根士丹利，要想变成英雄，就要做生意，争取到生意，或是帮助让生意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