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月黑飞高的夜晚,泉吃罢饭回到自己家,今
天房门被锁的格外结实,似乎不欢迎他的光临,泉只好取出钥匙开门,屋内破天荒的寂静,
客厅桌面上空荡荡的没有呈现这个时间点该存在的丰盛菜肴,液晶电视机失去了往常那般热情,摆出张没有光泽的黑脸在那缄默。
蓝牙音箱中的音乐精灵也不再蹦出来婆娑,将自己牢牢锁在异世界的大门后。
父亲翘个腿坐在客桌旁凝视地板,母亲则是横躺于沙发对着手机的亮屏不时作出叹息声,他们脸上出奇的阴晦,像是敷了张灰色面膜。
“今天没菜么?”泉指着桌面上说,本意是想品尝些饭后小点,他总这么嘴馋。
“没有烧。”父亲应了,但有气无力,像在荒漠里游荡三天三夜的旅行者那样。
“那你们吃过了?还是说现在准备烧?”
“嗯,也不打算烧了。”
泉感觉到父亲这番话中的蹊跷,既然吃过了为何用“也”这个字,再望向客厅一角的母亲,她费了好大劲攀上睡枕,熄灭手机屏后徐徐放下,然后仰面朝向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人生。
泉已经推敲出大概,于是放弃对美食的好奇心,默默进房间后把门带上,留出道缝。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往常周末这个节点泉应该已经穿梭到
游戏世界里了,保持无忧无虑的快感一直沉浸到午夜。
现在泉感到一股阴冷压抑的气息从门后渗透进来,他立刻播放音乐,因为音乐总能时刻守护并鼓舞他,泉竖耳谛听,此时门外的宁静气氛已经接近饱和,好像水汽即将凝华成冰。
母亲先开口了,声音微弱到泉没能听清,于是起身靠到门背上。
“你到现在还存在幻象吗,夏!我早说了我们应该听他的,你就是不信,现在怎么办呢?警察又能帮到我们什么呢?不要再看手机了!好吗?”父亲大声呵责,
这番话如雷贯耳,中间还不时穿插几个粗鄙之词,充斥着愠怒,悲恸与懊悔,回荡在大厅内许久不涣散,之后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泉的猜想应验了——他们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