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本早加息 泡沫可以避免

下面这篇旧闻，是3年前离开上一家公司时工作日志的最后一篇剪报，应当是2007年3月20日左右《21世纪经济报道》的文章。昨日重读感慨万千。

日本大和总研常务理事田谷祯三:如果日本早加息 泡沫可以避免

没有谁比日本的经济学家更近距离地观察过泡沫经济。因此,来自日本官员和学者的建议别有意义。

最近一段时间中国资产价格在迅速增长,使得不少人萌生中国是否也会产生泡沫经济的疑惑,尤其是中国近20年的年均GDP复合增长率达到16.4%。

中国人民银行决定,自2007年3月18日起,金融机构一年期存款基准利率上调0.27个百分点,由现行的2.52%提高到2.79%;一年期贷款基准利率上调0.27个百分点,由现行的6.12%提高到6.39%;其他各档次存贷款基准利率也相应调整。

3月14日,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举办了一场以对比中日经济为主题的研讨会。宫崎勇和田谷祯三在谈到中国同行最关心的泡沫经济的话题时,发生了分歧。

宫崎勇曾任日本经济企划厅长官,是日本战后经济复苏政策的主要制订者。田谷祯三现任日本大和总研常务理事,曾经担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济学家、日本银行政策委员会审议委员。

宫崎勇认为泡沫可以预知,而田谷祯三则认为泡沫只有破灭后才知道。田谷在接受本报专访时表示,如果日本在1987年加息,而不是1989年,泡沫就可以避免。

<21世纪>:您认为日本在防止泡沫经济方面有什么经验值得中国借鉴?

田谷:中国应该仔细剖析日本的泡沫经济是怎么发生的。日本政府在泡沫破裂后又采取了哪些政策措施来应对,这些都值得中国同行借鉴。需要指出的是,在泡沫破裂后,日本政府采取的一些金融政策,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值得借鉴。

<21世纪>:日本泡沫经济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田谷:我认为引发日本泡沫经济最主要的原因是日元升值。由于上世纪70-80年代日本经济持续强劲的增长,日本对主要贸易伙伴的贸易顺差扩大,外汇储备增加。1985年,<广场协议>签订后,日元在3年之内升值了一倍。为了阻止国内经济的不景气,日本开始执行低利率的政策。利率一度从5%降到了2.5%。因为利率降低,导致资产价格上升,具体表现为股价上升以及房地产价格上升。从此,日元升值的恶劣影响开始出现。

<21世纪>:在明知会导致流动性过剩的情况下,日本为什么还保持低利率的政策?

田谷:我想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为了阻止日元的进一步升值。另外,当时的财政赤字要求采取低利率。

<21世纪>:日本泡沫经济的产生有哪些前提条件?

田谷:有三个前提条件。第一,由于采取了较为缓和的金融政策,助长了流动性的泛滥。其次,日本民间的金融机构对外贷款太多。日本的银行从1980年代后期开始对外贷款大幅增加。随着金融自由化的进展,市场竞争加剧,银行营利越来越困难,大企业也开始不想从银行借钱,而从资本市场直接融资。在这种情况下,日本银行贷款只好大量流向房地产。银行认为资金流向房地产、流向土地是十分安全的。

第三,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尤其值得中国人民借鉴。日本经过长期经济的高速发展,国民和企业家自信心空前膨胀,几乎认为日本将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东京也将顺理成章地成为世界的三大中心城市之一。

<21世纪>:日本泡沫经济有哪些具体表现?

田谷:比如,那段时间日本的股票市场价格上涨了3倍,土地价格则上涨了4倍。银行体系的货币供应增长速度超过10%。当时在日本,连一般的家庭主妇和学生都开始投资股票。

<21世纪>:您是否认为中国经济已经出现泡沫?

田谷:日本出现泡沫的最大原因是,利率政策跟着汇率走,从而丧失了主动性。至于中国现在是否有泡沫,我无法判断。一般来讲有三个指标可以观察,一个是股票市场的价格,第二是设备投资增长的幅度,最后是央行的货币供应量。我给中国的建议是,因为中国固定资产投资已经太快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促进消费、增加进口、减轻人民币升值的压力。

<21世纪>:您觉得中国目前应该采取哪些对策?

田谷:有人说,如果日本在1987年就加息,而非在1989年加息,就不会产生泡沫。当然,也有人说即使1987年加息,泡沫也无可避免。对于中国经济是否有泡沫以及泡沫膨胀到什么程度,真的无法判断。关键是泡沫破裂后政府要采取正确的政策,低利率时间不要太长,泡沫破裂后通常会经济紧缩,央行要大胆降息。